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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修羅場2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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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修羅場2號

第二天, 幾乎所有人都晚起了。

當昨天那個開朗少年醒了之後,看見日上三竿,簡直覺得頭皮發麻,他小心翼翼地出門巡視一圈:

無事發生。

開朗少年:?

揣著心裏萬般疑惑, 悄悄去到鱗瀧左近次屋外, 卻看到房門緊閉, 等了許久,都聽不見裏面有聲音——

哦,少年反應過來, 老師還沒醒。

“……”

不知道是“松了口氣”,還是“老師的酒量居然比我還差”,總之,開朗少年現在心情非常覆雜。

大部分人醒得還是比開朗少年要早的,比如真菇, 和平日完全沒有任何區別的起床時間,早就獨自一人練習去了。

被公認為男子漢的錆兔,也只是比平常稍晚一點,洗漱過後, 便加入了真菇的訓練。

然後訓練隊伍越來越壯大, 等開朗少年到的時候,只有義勇、嚴勝和緣一不在了。

“義勇呢?”真菇落到錆兔旁邊, 問他。

“還沒醒,”錆兔搖搖頭,語氣裏隱有笑意, “他是壽星, 讓他睡吧。”

“你倒是寵他。”真菇隨口說,便不在意地轉身離開:她才不在乎這群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呢。

便沒看見身後錆兔, 聽見真菇話語之後,悄悄紅起來的耳側。

他低咳一聲,拔劍出鞘,開始練習自己和義勇一起新創的合體劍型。

-

於是當富岡義勇起來的時候,他半天都緩不過來。

……現在是什麽時候了?

黑發少年迷迷瞪瞪地從榻上爬起來,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這難得出現的毫無防備的犯困姿態,此刻卻沒有人欣賞。富岡義勇茫然地望向窗外,和明晃晃大剌剌掛在天邊的太陽對視。

富岡義勇:“……”

他猛地彈起。

怎麽這個時辰了!!!一邊穿衣服,一邊洗漱,富岡義勇以前所未有的狼狽姿態,隨口抓了點東西吃,就轉身沖了出去:

嚴勝和緣一肯定等久了——他往山上跑——還有錆兔……

一想起錆兔,不知為何,心臟的某個角落,好像變得格外柔軟。

不知不覺間,富岡義勇的眉眼變得柔和,他忍不住露出點笑意,一路疾奔,可還沒到往日裏經常和嚴勝他們用來訓練的地點,一個高大的藍色身影,擋在義勇面前。

鱗瀧老師……?

富岡義勇怔住,猛地停頓,他楞楞地看著鱗瀧左近次,“老師?”

鱗瀧左近次背對著義勇,仍然是往日裏的裝扮,看不出來昨晚那樣一杯倒的樣子。此時他聽見義勇的腳步聲,只微微側過頭,等少年完全站定,無措詢問“嚴勝和緣一呢?”的時候。

前任水柱回過了頭。

“義勇,”富岡義勇聽見鱗瀧左近次前所未有輕和的聲音,“他們回去了。”

“……”富岡義勇的大腦一片空白。“回哪去?”他聽見自己問。

“回到他們還需要承擔責任的地方去了。”

一只手,落到富岡義勇的頭頂,輕輕拍了拍那柔軟的黑發。在富岡義勇怔忪茫然的表情下,鱗瀧左近次的目光溫柔:

“做得很好,義勇。”

這個世界的悲劇……永遠都不會再重演了。

-

鬼殺隊駐地。

順利活捉無慘,離開了義勇的世界,熟門熟路把無慘交給蝴蝶忍,並跟著聽了不少離開期間鬼殺隊的趣聞。

比如開始約會的蛇柱和戀柱。

比如整日對著獪岳喋喋不休的善逸。

還有因為終於會寫字的禰豆子而落淚當場的炭治郎。

繼國嚴勝帶著緣一,前去尋找產物敷耀哉。

不告而別,秘密離開狹霧山,是繼國嚴勝早有的打算。

當初那樣仔細安置時透兄弟,每一個細節都過問,還要專門找到產物敷家,要他們照顧有一郎和無一郎到十八歲,歸根結底,是因為時透兄弟沒有監護人。

那既然錆兔和義勇,以及狹霧山上的孩子們有鱗瀧左近次照看——

那繼國嚴勝還操什麽心。

他又不是他們真正的大家長。

看富岡義勇過了生日,兩個小孩互通心意之後,繼國嚴勝便幹脆地拎著宿醉後暈乎乎的弟弟跑路了。

並因為兩個小孩行走起來實在麻煩,逼著緣一恢覆成人形態,自己也跟著變回去,以兩位成年繼國兄弟的狀態,把被嚇得半死的鬼舞辻無慘活捉歸案。

現在,出現在產物敷耀哉面前的,正是二十多歲模樣的繼國嚴勝和繼國緣一了。

兩只用擬態掩蓋自己鬼化特征的超級惡鬼。

“蝴蝶忍已經告訴你了吧?”

在產物敷耀哉面前坐下,繼國嚴勝開門見山。

都已經好幾回了,也沒必要再拖延時間扭扭捏捏,早日解決早日結束:“鬼血的樣本,算上這次捉回來的已然充足,研制時間可以縮短到一個月,如果想要繼續加快——”

“便需要人類時期的無慘的鮮血。”

接過話的,是桌案後的產物敷耀哉。面對著繼國嚴勝的目光,產物敷耀哉輕輕一笑,“忍已經告訴過我了。”

“你還是消息靈通。”繼國嚴勝也不意外,只伸出手,接過產物敷耀哉從桌面上推過來的木盒。

“產物敷一族祖祖輩輩相傳的信物,以及我本人的鮮血,都在裏面了。”產物敷耀哉說。

繼國嚴勝點點頭,幹脆起身,就想繼續任務。

卻被身後的產物敷耀哉喊住:

“嚴勝閣下,”男人的聲音笑瞇瞇的,聽起來已經算得上健康,沒有以前那病懨懨時日無多的虛弱模樣,“你不想去看看地牢那邊麽?”

“?”繼國嚴勝扭頭,他知道產物敷耀哉從來不是什麽無的放矢的人,特意提起地牢,肯定有其原因所在,“怎麽,地牢出事了?哪個鬼不安分麽,童磨?還是猗窩座?”

童磨在發現自己逃不出去,而無慘居然都被抓進來之後,早就恢覆了沈默,只偶爾在蝴蝶忍去采樣的時候,笑嘻嘻地說欠揍的話,然後被蟲柱多劃幾道口。

而猗窩座,則是不知道為什麽,和煉獄的交往變得密切起來,一人一鬼時常隔著欄桿,默然無語,大概用眼神交流什麽外人聽不見的東西。

他們應該很安分才對啊——

等等。

“哦,”繼國嚴勝說:“鬼舞辻無慘鬧事了?”

產物敷耀哉含笑,“正是。”

“那喊我去看什麽?”繼國嚴勝不解,“日柱和黑死牟不是在那裏嗎——”

繼國嚴勝頓住了。“他們倆?”

“對,”產物敷耀哉點頭,“正是日柱和黑死牟閣下。最近正因為被活捉回來的那只無慘而爭執不休呢。”

“……”繼國嚴勝沈默。

他回頭,看看自己旁邊一直不說話的弟弟,只能看見弟弟無辜茫然的眼睛。

這讓繼國嚴勝更無奈了:

雖然並非同一個人,但是和自己與緣一有同樣外貌的兩位——

這是在,搞什麽啊!!!

-

在去蝶屋的路上,竈門炭治郎給繼國兄弟介紹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其實也不難猜。

大概就是一個“我哥碰上了該死的無慘然後又一次被騙走我怒火中燒卻無可奈何”的——

日柱悲慘故事。

竈門炭治郎滿眼同情,“還是第一次見日柱大人這麽生氣呢。”

繼國嚴勝:“……”

這都是在幹什麽?他已經無力說話,只能沈默以對。

看到繼國嚴勝沈默,竈門炭治郎添油加醋:畢竟鬼殺隊所有人都不喜歡鬼舞辻無慘。

“自從那個無慘被關進蝶屋的地牢,黑死牟大人就魂不守舍,還屢次偷偷去看無慘……”

“雖然沒有違反規定將無慘放出來,說到這裏,無慘的叫聲真的很誇張,我有時候帶禰豆子去蝶屋覆查,晚上都能聽見無慘淒厲的喊著‘黑死牟!!!’的聲音……”

“我看出來黑死牟閣下很為難,畢竟主公大人下了死命令,不允許除了蝴蝶忍小姐和珠世小姐以外的任何人,或者鬼,接近鬼舞辻無慘,但每次看到黑死牟閣下,無慘都像是要發瘋一樣,一邊罵黑死牟是叛徒,一邊咆哮著讓黑死牟閣下把看守的人都殺了……”

“然後日柱大人出現了。”

繼國嚴勝:。

他往旁邊一瞥,看見自家弟弟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,不由得對世界感到絕望。

“原本黑死牟閣下是不許日柱大人出現在無慘面前的,但是無慘鬧了這麽多天,日柱大人終於忍不住了,他在黑死牟閣下去找無慘的時候,偷偷跟了過去,並在無慘哐哐摔著鐵鏈,甚至想往黑死牟閣下臉上摔的時候……”

“一把拿出日輪刀,隔空揮了一記!”

“然後無慘的嘴就被砍了。”竈門炭治郎感慨,語氣裏是一點虛假的同情,和真實的“日柱大人幹得漂亮,再來一次!”,這種感覺。

繼國嚴勝不知道說什麽是好。

雖然他本人對鬼舞辻無慘是一丁點感情都沒有,但他當初和黑死牟在無限城廢墟裏對談,知道黑死牟其鬼命運坎坷的經歷。

繼國嚴勝自己的童年經歷,可以說是更為可悲,但六歲之後的生活……他覺得還是黑死牟更慘一點。

黑死牟墮落成鬼,歸附鬼舞辻無慘,寧願主動舍棄人類的身份、背叛鬼殺隊,並成為他的上弦之一:繼國嚴勝不能認同,但卻覺得可以理解。

日柱緣一那種人的存在……繼國嚴勝看著,偶爾也會覺得黑死牟的做法情有可原。

乃至於,直到現在,鬼舞辻無慘的勢力被徹底清剿,鬼殺隊取得勝利,黑死牟也默認自己歸附鬼殺隊,主動幫助劍士,消滅剩餘的惡鬼。都到了這種可以說是事實性背叛的地步。

黑死牟還是無法徹底放下鬼舞辻無慘。

哪怕是另一個時空中的無慘。

畢竟是在絕境中對自己伸出來的手。繼國嚴勝想,如果自己換到黑死牟的處境,說不定也會這麽做。

就算鬼舞辻無慘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為過,餘生都無法償還罪孽,到了阿鼻地獄,恐怕也不會得到善終和原諒……

對黑死牟來說,那都是人生最後的希望吧。

他無法割舍,日日去探望無慘,也可以理解。

至少沒有幫助無慘逃出來……從這個方面看,黑死牟已經站在人類這一邊了。

恐怕也是如此,產物敷耀哉才默認黑死牟能夠偶爾去看一眼無慘吧。

反正迫於規定,黑死牟也做不了什麽,連送東西都不允許。

——那日柱緣一破防什麽?

繼國嚴勝困惑不解:“既然如此,日柱也把無慘的嘴給砍爛了,這件事不就該結束了麽?怎麽還鬧了這麽久?”

不就是讓黑死牟看幾眼無慘嘛,又不做什麽,吵來吵去像什麽樣子……

“哦,”竈門炭治郎說:“主要是無慘想要黑死牟的血。”

“……”繼國嚴勝:“?”

還不等他反應,一旁的繼國緣一已然怒火中燒。他猛地站住,聲音提高,“鬼舞辻無慘向黑死牟閣下要血?!”

看緣一這番反應,就知道日柱緣一當時能有多生氣了。

“對啊,我和蝴蝶忍小姐知道之後都驚呆了,最可怕的是,黑死牟大人差點就要給了,在準備劃破手腕的時候,日柱大人闖了進去——”

“然後把地牢給砸了。”

竈門炭治郎:“還邊砸邊喊:兄長大人,明明我才是您的弟弟,是您最親最熟悉的人,明明是我先和您相處的,您為何還要縱容這個喪盡天良的惡鬼呢!”

模仿之語氣和音調,惟妙惟肖。

仿佛真的有一個日柱在那裏委屈憤怒不甘嚶嚶大喊。

繼國兄弟:“……”

這跌宕起伏的“日柱緣一、黑死牟和鬼舞辻無慘版”白學現場,連素來遲鈍冷感的繼國緣一,都感到無言以對。

“此事事關重大,畢竟是和血相關,鬼最重要的便是鮮血了吧,黑死牟閣下的血更是如此……總之,蝴蝶忍小姐下了禁令,說讓日柱大人單獨看守鬼舞辻無慘,不讓黑死牟閣下靠近了。”

“所以,這幾天,鬼舞辻無慘的尖叫,就從‘黑死牟你這個叛徒!’、‘童磨那個逃兵!’、‘猗窩座你憑什麽不理我?什麽,你恢覆了記憶?!’,變成了‘繼國緣一你不得好死!!!你不要過來啊啊啊!’——這樣了。”

“……”繼國嚴勝:“那是為何又吵起來了?”

竈門炭治郎聽見,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,正好此時蝶屋地牢到了,看起來是匆匆新修建而成的,炭治郎和守衛出示了令牌,他和繼國兄弟才得以進去。

然後一進去,繼國嚴勝就聽見一道陰沈憤怒,其中還帶著些難以置信的聲音:

“什麽?又多了一個鬼舞辻無慘,所以要讓兄長再來地牢看守?”

時隔不久,但聽起來不知為何變得格外不甘委屈的聲音——日柱緣一的聲音,在不遠處響起:

“我不同意,絕對不同意,”日柱緣一在不遠處說:“一個就已經鬧出這麽多事,兄長大人到現在都不肯見我,如果再來一個……”

“兄長大人就再也不會理我了!”

“……”

不遠處,看著日柱緣一面前,被日柱的語氣嚇得瑟瑟發抖的隱。

繼國兄弟有一種轉身就走的沖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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